在这座城里,越是身份尊贵,越是不得逾矩。越是地位显贵,越是不能随心所欲。古老的礼教支撑着这个国度繁荣发展,也束缚着这个国度下每一个人,上到皇室下到平民,无一例外。
当看到幼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
或许,正是因为出于对这样的生活的厌倦与抗拒,所以才有了他。奇妙的是,那之后,生活里一切苦难都源自于他。一切美好与希望也都源自于他。
幼小的身影快步奔向桌子,抓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女子背后,一名年长的侍女看的眉头紧锁,却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幸好这里没有外人,若是给旁人看见这般不知礼数的行径,怕是要将殿下的脸都丢尽了!”侍女默默的想着。
女子却温柔的看着男孩,不停的往他碗里夹菜。
“娘,我吃饱了。”
男孩将碗底最后一口汤喝完,满足的摸了摸肚子。虽然很奇怪中午为什么要吃面,但他还是把话憋在心底。
女子挥手示意,屏退周围侍女。
“你今天是不是收到一个盒子?”
“欸?娘你怎么会知道?”
“打开了吗?”
“没。”
男孩摸索着,从衣兜里拿出盒子。
女子摩挲着盒子的盒面,轻轻用力,盖子弹起。
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块红色的勾玉状挂饰。
见到它,女子如释负重的叹了口气。
“娘!这是什么?”
女子没有回答,而是将它挂在男孩脖子里:“这个东西,你一定要带好它。记住,带着它,不管这座城多么危险的地方,你都能进。”
男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女子将男孩拥入怀中,抚摸着他的头顶,眼中只有无限的慈爱。
“好了,去休息吧。”女子将男孩放下。
男孩应了一声,乖巧的走向卧室。
才坐上床头,就感觉一阵晕眩感从脑海中传来,眼皮子已经困的睁不开了。男孩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直接合衣倒在床上。
也不知睡了多久,反正这一觉出奇的睡的不安稳,像是躺在一艘小船上,无数波涛在船下起伏。
男孩感觉有些冷,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但奇怪的颠簸感在他身边挥之不去,男孩从梦中惊醒。
他打量着四周,这哪里还是禁宫内舒适的卧房。周边是无边无际的皑皑白雪,冰凉的雪花从空中飘落,凉意像是沁入骨髓。
“师……师傅?”
背着男孩的中年人听到响声扭头看向背上:“公子,有何吩咐?”
“这是在哪?”
“宫外。”
“那,我娘呢?”
“保护公子安危便是殿下托付给在下的唯一使命。”
“我们去哪?”
“安全的地方。”
看着启蒙老师两翼斑白的鬓发,男孩陷入了沉默。他不由自主的回过头看向后方,目力所及之处,宏伟的城墙轮廓若隐若现。
不知何时起,以煌城为中心的方圆数百公里像是沸腾起来一样。如同一只久睡的巨龙睁开了双眼。
在煌城后方,祖陵内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者说,煌城的异变源头便是从此地而起。
祖陵外空无一人,下方却是别有洞天。
外界不少专家猜测祖陵及其壮观,毕竟这是煌朝传承数千年的皇陵。但只有真正目睹过的人才知道,祖陵已经不能用壮观来形容了。
祖陵的全貌甚至连当今煌帝都不得已全知,但是仅仅是已知的区域便超过了地表煌城的总面积两倍多。
与其说是陵墓,更不如说是战争堡垒。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是代代逝去的皇族与黄金时代诸神遗民的主战场。
陵墓入口,站着十几个人。他们大多身着银纹龙袍,还有一位身穿金色龙袍的年轻男子,以及一位裹着雪白长貂绒服的女子。
身穿银纹龙袍的老者们虽然气血干涸,但是依然有无形的威亚从他们身上腾起,交织,在这处禁忌之地撑开一片净土。
“他没来。”一位老妪似有余悸的吁了口气。
“不!”身旁的老翁表情逐渐变得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