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他开始寸步难行,看着两边已经走到前面很长一段距离的手电光,心里不禁有些后悔起来,自己怎么选了最难走的一条路。
前面的光越走越远,叫喊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越来越弱,可自己就仅仅移动了几步。
钱康明一边清理一笼一笼的杂草,一边寻找最好走的方向。
汗水一股一股地流下,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有些施展不开,抬头看了看上方,漆黑黑的一片,拿着手电晃了一下,光只能穿透两米的距离。
按时间来算,自己应该是快到山腰的位置了。
周围死一般的安静,站在原地,一股寒意袭来,自己就像是坠入冰窖一般,身上的衣服因为已经被汗水打湿,此时就像是一块铁板穿在身上,难受极了。
树木丛生,杂草齐高,这世间似乎就只留下他一个人,一股惧意慢慢爬升。
休息了片刻,钱康明决定原路返回,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可是就在他迈步朝山下走去时,发现,自己清理出来的路不见了,我记得是这个方向上来的。
钱康明扒开一笼杂草,没有想象中的路,除了草依旧是草。
“难道是记错了?”钱康明挠了挠脑袋,“不是这个方向,那就是这边”
说着,绕过一棵树木,映入眼前的依旧是一笼一笼的杂草,自己上山时清理出来的路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去,这也能迷路”钱康明道。
“喂,有人吗?邱老哥、柱子、拐子,听得见吗?”钱康明费力地喊着。
回答他的除了安静什么也没有,他狠狠吞了一口口水,想起了那几句说白芒岭的话‘日落冰寒寂无声,八月中秋白芒现;宁入虎豹巢中歇,不愿夜行白芒岭’
世间事有因便有果,就算这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话不实,可也绝对不会空穴来风,定是有祖辈人在白芒岭遇到了奇事,才会留下这几句话的。
钱康明本就是聪明人,从他刚刚的喊声中,他便察觉了不对劲。
这白芒岭对面可还有一座羊牟山,自己的声音竟然像是射出去的箭,再没了踪迹。
“喂”为了再一次证实是不是幻觉,钱康明再一次用尽全力叫了一声,那才叫一个嘶心裂肺。
可是这声音再一次没有回音,就像自己是置身于空旷的大草原一般,发出的声音直线传播,越来越远,慢慢消失。
怎么回事?钱康明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啊,喂……”
竖起耳朵仔细听去,等等,这声音怎么突然消失了?没有那种越来越弱的感觉,下意识地用手电晃了一圈,那些杂草在轻轻地摇晃着。
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下山的路,那里的杂草再一次恢复了原貌。
我没有迷路?这就是我来时的路?细心的钱康明蹲下身子,看见了杂草根部的位置有一个脚印,脚印很新鲜,而且还是自己的大小。
一发现这个问题,钱康明的心猛地一跳,额上冷汗连连。
“这……这些草有问题”钱康明抖抖索索地说着,周围的杂草又晃了晃。
看着杂草晃动,钱康明身子一颤,脚下一软,跌坐在地,自己没有感受到一丝风吹过,这些草晃个什么劲,而且还是在自己说话的时候。
这一下,他终于知道大声呼叫的声音为什么没有回音了,感情是被这些草阻拦了,不,应该是被吸收了。
怎么办?心底再一次询问着自己。
钱康明摸了摸一旁的手电,分明感觉拿着手电的手都在剧烈地抖动。
“吸……呼……”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钱康明明显没有那么害怕了。
就在深呼吸的同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这些杂草似乎就只是恢复了被自己破坏的地方,而自己本身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在以前的传说中,白芒岭并没有人死亡的事发生,话句话说,这些东西只是恢复能力极其强大,并无伤人之意。
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吧,钱康明一边祈祷着,一边站了起来。
周围的杂草很高,已经到了脖子的位置,只露出他的一个脑袋。
手电四处晃了晃,光线只能到达两米的距离,以自己为中心半径为两米的范围里,除了一笼一笼的杂草,一棵树,什么也没有。
回想来的时候,从山下朝上走树木越来越稀少,树木与树木之间相隔的距离越来越远,而杂草是越来越多,越来越茂盛,自己之所以寸步难行,就是闯入了杂草的中心位置,不,应该还没到中心位置,因为他的不远处还有一棵树。
就是说按照自己的推论,越靠近杂草中心地带,树木越少,杂草越多,这片杂草的中心定是不会有树木出现的。
钱康明弯腰仔细看着杂草,杂草草杆呈黄绿色,相缠相绕,倒像是一种藤的感觉,想起自己清理杂草的时候,这草杆很脆弱,轻轻一扯便断了,而草杆的颜色似乎是从黄绿色慢慢朝墨绿色过渡,韧度越来越好,这就是自己到最后难走一步的原因吗?
再看看它的叶子,很小,最宽不过1厘米,最长不过5厘米,皆是米黄色,钱康明低头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腥味,不像是鱼的腥味,不像是肉的腥味,但是似乎两者的味道都有,这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植物。
有那么一种人,离死亡线越近的时候,他的头脑越冷静,因为他们知道,不管是瑟瑟发抖,绝望害怕;还是尖叫逃避,失去理智,都不可能帮助他们逃出生天,反而会一步步将他们送到死神的镰刀之下。
只有冷静的头脑才能让他们一步步走出困境,即便失败了,也会悻然死去,到了另一个世界,可以很自豪地道,我不是懦夫。
显然钱康明就是这种人的一员,既然想清了其中缘故,他便快速拨开杂草,准备再开一条路出来,既然草杆脆弱,那么自己不用费多大的劲就可以重新开一条路出来。
钱康明刚刚将面前的一笼草拨到两边,便停了下来“不对,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