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矛盾显示出小屁孩是个无耻的小屁孩，他已具备一个流氓必须具备的初步要素，算得上合格的皇帝，此时正准备朝更高方向发展，公主不想和他计较太过，正事堆成山，实在无力无心。

小屁孩秀了几下无底线，开始正经起来，首先是阿尔合马，对方的挑拨皇帝门儿清，胡虏就是胡虏，尽做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什么荒不荒的，那些个蛮子统统饿死了最好，他们还想求朕的施舍，历年来我中原百姓遭受的苦难又到哪里说去！喂饱了他们，保不准为其所趁。”

“气话少说些，该做的还得做，你能了解狼的本性，很好，看清楚了，以后的交往会方便些，对方的请求可以适当满足，但一切由我们做主。”

皇帝有些不懂，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典故他很明白，公主笑着摸摸他的小龙头，说道：

“草原是草原，中原是中原，但总有一天，草原会和中原连接在一起，你明白吗？”

琢磨过味来的小屁孩顿时手舞足蹈，这一刻他开心极了，

“阿姐说的真好，朕一定朝这个目标努力进取，使之早日实现。”

“你莫激动，这件事很难，你不一定做得成，可能几代，也可能如黄粱一梦，不过现在可以先打基础，草原有它的规则，这个规则我们变一变，变得对我们有利一些。”

公主给小屁孩普及知识，顺便加一加他的野心，皇帝谈了其他几件杂事，那个宝物也兴致勃勃的提了一下，

“阿姐，那什么寺的在草原上风头正盛，他们这次送了这么大的礼，想捞什么好处？”

“呼图达克寺是佛脉一支，为了传播他们的教法，自然要和我们交好，北征一役后，很多人，自己人，外人，敌人，都看清楚看明白了许多事，和强者互通有无，对他们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啊！”

小屁孩一惊，干着皇帝这个差使，如果不多想多做，结局基本不会太美好，所以他马上联想到深处，

“咱们允许他们传他们的那套鬼话？朕听说此佛非彼佛……”

“和中原佛法交流不等于传播，他们眼下还没这个能耐，就算有，过上几十几百年，那些原汁原味的东西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他们所希望的样子。”

公主的话安定了小屁孩心思，不过不放心的她给了弟弟一个警告，

“自古以来，人以权势、金钱、美色等手段控制人，这些方式皆有应对之法，人用精神控制人，破解之道甚难，一旦发现蛛丝马迹，切不可迟疑，马上追寻源头，或收为己用，或铲除。”

“如何辨别处理？”

“符合正道，有益世情，为我所用者，适当提倡，至于歪门邪道，万不可心软，斩草……必除根。”

小屁孩的心智远超同龄，但终究青涩，对公主的教导不能完全融会贯通，他决定牢牢的记在心底，让岁月来发酵，不由得想起江南，

“阿姐，江南那边，你为什么偏偏安排丞相的得意门生，是不是……”

三朝老臣，门生故吏满天下，不知多少人仰其鼻息，江兴宣抚使这个仅次于江南总督的二品高位，给了丞相的人，岂不是加重了他的权柄，有违帝王制衡之道。

“要注意重臣的门生故吏，因为他们是结党营私的‘党’，破解他们的联系不难，因为人人思想不同，理念不同，行事手法不同，他们结党为公亦为私，但终究是朝廷的臣子，依附的根本是朝廷，他们会有自己的取舍。”

“那个赵辅文有公义吗？”

“种种迹象显示，他是丞相的铁杆，他和丞相之间的依附关系纯粹建立在私人情谊上。”

“啊！”

皇帝被弄得糊涂，既然如此，将江南重责交到他的手里，等于助长了丞相的气焰，他想不通。

“阿姐告诉你一句老话，欲取先予，江南形势复杂，却是一个很好的炼金场所，真金……必须淬火。”

公主之言似是而非，小屁孩懂了一些，叹气的拍桌，

“朝堂需要新鲜血液，就看这次开科的成效了，人才啊，快到朕的碗里来吧……”

又想起公主阅览过好几遍的那份卷案，心里好奇的巴望着那个叫做布可的书生

朕和阿姐都觉得你这天赐之人很特别，真想早日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