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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51章(2 / 3)

二夫人身躯一颤,心底直犯咯噔,扭扭捏捏扶着圈椅坐了起来,三夫人呢,也连忙往后挪了挪臀,暗想她平日从不掺和家务,谢钦就算怪也怪不到三房头上,她还是老老实实当个闷葫芦,看热闹才是。

谢钦这话一落,府上几位爷及奶奶们都起了身,人人噤若寒蝉,等着谢钦发话。谢钦这个空档还给沈瑶递了一碗消食茶,这才将目光移至大老爷身上,长兄通过宁家,暗结东宫,意图首鼠两端,脚踏两只船,确保万无一失,是也不是?

大老爷猛地一拽袖口,眼神发硬迎视过去,大夫人则脸色发白,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奶奶宁氏,宁氏心肝胆颤,娇躯摇摇欲坠,最后实在没忍住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大老爷心思千回百转,懊恼地一锤脑门,

六弟,兄长岂是糊涂之人,你执掌内阁,兄长我一直避嫌,从不参与党争,那东宫着实托宁家来寻过我几回,可是我何曾俯首,只是面上应付应付,压根不到暗结东宫的地步啊!

谢钦手臂搁在一旁高几,单手在眉心来回摩挲,并不接他的话,

大老爷越发急了, 咱们是一母同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怕真的结了东宫,事后东宫就能放过我吗?兄长我还没这么愚蠢。

好一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谢钦修长的手指重重往桌案一按,目光几乎如刀斧般压来,

”我谢钦高居首辅时,你们一个个打着我的旗号在外头春风得意,出了事,便恨不得与我撇清关系,将我的妻子逼向绝境,这就是你们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紧绷了一夜的弦终于在此刻无声而断。大老爷等人纷纷羞愧难当,讷讷不言。

谢京甚至扑腾一声跪下锦毯上,呜呜哭了出来,懊悔那夜没有冲出去,与沈瑶同甘共苦,惭愧地伏地不起。

陆陆续续,跪了一地,就连弱小的孩子也躲在母亲怀里,不敢去瞧谢钦。

br /≈gt;沈瑶看了一眼丈夫,那张俊脸泛着浓郁的青气,仿佛要吃人,认识他这么久,大约从未见他如此恼恨,沈瑶连忙将手覆过去安抚他。

另一头,老太太跟入定的老僧似的,坐着一动不动,一双眼如枯槁凝滞不言。大老爷见气氛僵着,抬不起头来,扭头对着大夫人就是一顿训斥,

“都怪你,你可是国公夫人,老太太不在,该你主持家务,那日你何至于让六弟妹出了门去?”

大夫人战战兢兢抹着泪道, 当时场面混乱,大家伙都被那火球浓烟给吓坏了,我们呛着一口烟,自顾不暇,六弟妹只说去前院瞧一瞧,我哪知她离开了呢。

沈瑶凉凉拆了她的台,

大嫂,我不是傻子。

大夫人脸色一僵,戏演不下去了。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谢钦压了压心头的戾气,接过话茬,

既是执意与我夫妇撇清关系,我也不强求,不能共苦,自然也不必沾光,原先你们闹着要分家,择日不如撞日,今个儿便把家分了,明日好过年。

大老爷等人脸色大变,

“六弟,你说什么呢,”他指着上方的老太太, 母亲尚在,岂能分家?二夫人等人苦笑不已,他们是闹着分家产,可没说分家。二老爷立即开口和稀泥,

六弟,这次的事咱们愧对六弟妹,你说个法子,怎么惩罚都成,分家是万万不成的,一来母亲尚在,没有分家的道理,二来,也不能让旁人看我们谢家的笑话呀,大过年的,一家人齐齐整整不是很好嘛。

老太太听不下去了,气笑道, “一家人?什么叫家?沾光的时候理所当然,撇开的时候毫不留情,这就是一家人吗?我都替你们丢脸。

怕沾不到钦儿的光不肯分家便直说,别打我的旗号,连我都惹了一身骚。

二老爷等人登时住了嘴。

谢钦没了耐心,扔下一句话, 你们各自私下都有产业,痛快一些,连夜收拾行囊滚出去!这是彻底撕破了脸。

大老爷豁然起身,既是谢钦不留情面,他也收起那副道貌岸然的神色,语气发硬道,

六弟,即便真要分家,也

不是这个分法吧?我是承爵的国公,谢家老宅就该是我的地儿…

大老爷也想通了,分开过还好些,沾不到谢钦的光也罢,长房自个儿过舒坦日子。熟料谢钦似听了笑话般,缓缓往后靠了靠身子,煞有介事打量大老爷,

兄长莫非以为自己还能继续承爵?

大老爷打了个翅趄,顿感不妙,

大夫人惶惶起身搀住蹒跚的丈夫,不可置信, 六弟,你什么意思?

谢钦闲适地捏着茶杯,语气幽幽, ”太子属官告罪的文书上明明白白写着暗通谢府长房,想必过不了多久,锦衣卫便要拿你们下狱审问,你觉得还能承爵?

大老爷扑通一声朝老太太跪了下来,神色惧骇,母亲,儿是冤枉的呀,我们与宁家是姻亲,平日走动也是理所当然,那锦衣卫即便查也没有证据,如何能定儿的罪?

大老爷大哭,这些年大老爷埋怨谢钦行事过于霸道,惹了太子与三皇子不满,担心有朝一日连累谢家,故而不太与这位六弟亲近,谁又能料到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竟然轻而易举将太子与三皇子都给撂翻在地,把籍籍无名的七皇子推上了宝座。

早知他有这等能耐,当初就该坚定支持他。老太太心头绞痛,手心手背都是肉,最难过的还是她,

“你个没出息的,自己嫡亲的弟弟不亲近却亲近旁人,你落得今日的下场也是活该。”又指了指谢钦,提点他道, 眼下你犯了错,你六弟要如何处置,你都应着,或许朝廷那边,他还能保你一保。

言下之意是爵位家产什么的就别想了。大老爷一屁股顿在地上,眸色苍茫。

没了国公爵,又被分出去,长房拿什么跻身名流,他上了年纪可以不在意面子,那么多子孙后代怎么办,

夫妇二人跟失了魂似的,一个跪,一个瘫,没了主意。谢钦将目光挪向二老爷。

二老爷看出来谢钦决意分家,知大势已去,也不强求,只是二房与长房终是不同,那夜逼走沈瑶是大夫人在作祟,小厮也是大夫人的人,与二房无关,这些年二房管着府上庶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唯一的过错大约是那夜没能留住沈瑶。

二老爷看开了,起身

朝老太太拱了拱手,与谢钦道,

六弟执意要分家,兄长不敢违拗,只是这家打算如何分?他指了指侯在门外的管事,“是不是得将公中账册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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