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往事 “我儿！儿哪！你终于回来了，你这小兔崽子，这一去就是一年啊！难到你就不想念我们老两口吗？”

回到家踏进门的王生刚给王忠夫妇打了招呼，还没来得及停顿一下，就被冲过来的母亲郑氏一把扯住耳朵走到大厅中央，看着眼泪盈盈的母亲还不敢叫疼，只得叹了一口气——“还是熟悉的气息，还是熟悉的力道”。

小小的客厅里，一家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有点窘迫，但更多是感动。

夜晚，月石散发的微光照亮着这小小的六口之家。

主仆分坐，王生他们一家是简单的耗猪肉和鱼烹煮的三荤两素一汤，而王忠他们一家和丫鬟小兰则是两荤两素一汤，主食是一种豌豆一样，味如玉米的紫色食物，名叫“梁”

“爹，娘，爹又被惩罚了吗？这次搬这地方我都不知道，找了好久！”

王绩和郑氏闻言放下碗筷，郑氏用手绢擦擦嘴，漫不经心地回答说“你爹啊，这辈子也是活该！太善良了，人家上战场是去博功名富贵谋大好前程，他到好，和敌人打成一片，可惜一身武艺。打起来了在战场最边上，约人家偷偷在一边斗酒赌博定输赢，大战结束给人家当牛做马运死尸。也不知道他图个什么？这次与人家斗马，输了不说，还被人家的马踹了一脚。这回家休养时惩罚也下来了，他上官的意思是交三万金币，再贬为先锋兵。我们家本来就没什么底子了，只好遣散了大部分下人，给了他们一笔钱和人身约契”。

“你忠叔说什么也不走，就留了下来，小兰是街上遇到的，怪可怜的，就买了下来。都是苦命人，也好做个伴儿”。

“原来是这么回事，爹呀，都说人生大起大落，可您这简直是一落千丈，一蹶不振呐！这天下也是独一份了！”王生笑着说。

“臭小子，找抽是不是，一回来就气我是吧？行，待会儿不要躲。”

本来一身不坑听着娘俩儿聊天的王绩顿时吹胡子瞪眼，盯着王生恶狠狠地说道。

“哟，我们的将军好大的官威呀！家里耍威风来了。”说着就拧住了王绩的耳朵，惹得旁边丫鬟婆子脸憋的通红，想笑又不敢笑！

“郑悦红，你不要太过分了啊！这么多人看着呢！不，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我是不和女的动手！有辱斯文。”王绩黑着脸红着脖子低声无力地威胁到。

“呦呦，还有辱斯文！当初是谁厚着脸皮天天在我家外面死皮赖脸吼着那些肉麻的话，唱那些情诗情歌？”郑氏扭着耳朵的手又用力扭了半圈。

“切！谁信，想当年我七岁拜遍名师，十五岁学成归乡，十六岁功成名就，年纪轻轻就已经封候拜将，还配不上你？”王绩争辩到。

“嗯，对呀！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当年相国府痛哭流涕，死皮赖脸地抱着我爹大腿的脓包是谁？还抱了五天五夜，硬是不达目的不撒手，我也是服了你个老东西了，真是奇观了！”

“嘿！嘿！”王绩拍开郑氏的手。

“揭人不揭短，你怎么这样？这种事陈年老事都拿出来说，气煞我也！”说着气愤地黑着脸回房去了。走的时候没看路踢着门槛还差点摔一跤。

“连你也气我，早晚锯掉你！哼！”

“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他一走郑氏和王生顿时爆笑，王忠他们也憋不住了，笑出声来。

“对了，臭小子，你老实给为娘说说，菲儿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爹年轻的时候一个德行，到处惹是生非！”

郑氏笑完突然话题一转，表情似笑非笑。

“娘，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我也不知道。”王生停住笑意，不敢去直视此生母亲的眼睛，他知道，母亲此刻的眼睛中一定有一种洞彻人心眸子。他怕，怕自己深藏在骨髓的秘密，怕自己的不自信被母亲发现，更怕自己漫无目标的此生无所遁形。

“我是你娘我什么不能问的？我听说了今天你和菲儿在大街上事了！菲儿虽然如今身份今非昔比，但是我们双方父母都是乐意你们这一桩婚事的，这与家世无关。我们只重视你们两个的意见！”郑氏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紧紧地盯住他。她发现，他儿子这次回来，又有一些不同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王忠他们早在之前就离开休息了，小丫鬟去整理王生的床铺。

“母亲”

王生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