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大人走出牢房,转身走到茅知县的跟前:
“侯三畏罪自杀,我们手上又有他指使张三狗、陈黑牛诬陷赵仲文和他丢在案发现场的证据,赵仲文毒杀刘明堂的案子已经真相大白,我们再提审一下刘明禄,就可以结案了。”
这正是茅知县所希望的。
“下官全听大人的吩咐。”茅知县道。
走出牢房大门的欧阳大人突然转身回头望着伍二和老狱卒:“刘明禄关在什么地方?”
“按照尹县丞的示下,我们把刘明禄和侯三分开关押,刘明禄关押在一号院。”伍二道。
“这是几号院?”
“这是三号院。”
“刘明禄会不会知道侯三出事了?”
“不会,二号院和一号院的门一直关着的,别说刘明禄,就是狱卒都不知道三号院发生的事情。”老狱卒道。
茅知县当即吩咐伍二和另一个衙役将刘明禄押到后堂。
“茅知县,用不着把刘明禄押到后堂,我们直接去见刘明禄——曹锟和赵庭臻不在身边,欧阳若愚不希望出现意外。
“伍二,前面带路。尹县丞,你去叫何师爷。”茅知县道。直接去见刘明禄,就是在牢房里面审问刘明禄。既然是审问,肯定要有笔录。
“是。”伍二提留着灯笼,在前面引路,欧阳若愚和茅知县跟在后面。
走过七拐八绕的深巷,眼前出现一个大铁门,铁门上缠绕着铁链,铁链上挂着一把大铁锁。
君县县衙的牢房由各自独立的院落构成。
不一会,一个狱卒出现在大铁门里面,他的腰上挂着一串钥匙。
“吴子寅,把门打开,欧阳大人要见刘明禄。”伍二道。
吴子寅从一把钥匙中摸出一把,打开铁锁,解开铁链,拉开铁门。
在吴子寅开锁的时候,又走过来两个狱卒,其中一个狱卒的手上拿着一个灯笼。
三个狱卒将一行人领进一个铁门,走进一个仄仄的通道,通道两边是密密的木栅栏,木栅栏里面是一间又一间牢房。
牢房里面躺着一些囚犯,看到灯光和人,躺在稻草上的囚犯坐起身,他们的目光随着一行人的前行而前行。
在通道的尽头左侧有一个比较小的牢房,刘明禄就关押在这间牢房里面。
牢房里面有一摊稻草,一张小桌子,一个小板凳。
稻草上躺着一个人,此人就是刘明禄。
刘明禄躺在稻草上纹丝不动,只睁开双眼木然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吴子寅打开门锁,推开木门,走进牢房:“刘明禄,快起来,欧阳大人有话要问。”
刘明禄坐起来,站起身。
刘明禄来的时候穿什么衣服,现在还穿什么衣服:一顶紫色的半圆狐皮帽,身穿一件黑色皮袍,上身加一件短袄,脚上穿一双棉鞋。刘明禄的身上沾着一些草屑。
刘明禄的脖子和手上的铁链已经没有了。
吴子寅吩咐两个狱卒搬来了三把椅子。一把椅子放在桌子前面,让刘明禄坐下,两把椅子放在桌子的旁边,让欧阳大人和茅知县坐下。
何师爷则坐在桌子后面的凳子上,他铺好纸,放好墨盅——墨盅里是从砚台里面刚倒进去的墨汁,何师爷将毛笔横在墨盅上。
欧阳大人和茅知县在椅子上坐定之后,刘明禄双膝跪下。
何师爷则拿起毛笔,在墨盅里面蘸了一点墨。
“地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欧阳大人道。
茅知县坐在一旁,额头上有很多汗——发生了侯三这档子事情,茅知县还有脸审问刘明禄吗——从离开后堂到现在,茅知县额头上的汗就没有干过。
“小人叫刘明禄。”
“刘明禄,你和尚文娟是什么关系?”
“叔嫂关系。”
“本官问的不是这层关系,你要如实回答本官的问题——本官看你不是一个糊涂人,你不说,侯三会说,侯三说,你不说,结果就会不一样。你明白本官的话吗?”
“小人明白。”
“说吧!”
“我和尚文娟有那种关系。”
“说清楚了,是什么关系?”
“男女关系。”
“是尚文娟瓜葛的你,还是你瓜葛的尚文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