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这里，清晨五点半。

天边有微亮的光，依稀能看清四周。

木屋矮楼，窄街小巷。

街角有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巷间早点铺子都支起摊，昏黄灯光下白烟袅袅，能清楚闻见包子豆浆油条小咸菜的味道，有早起的人骑车而来，坐在折叠桌前嗦粉。

也有相伴而行的人，打包了早餐说说笑笑的边吃着边赶路。

这帝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每个人都有着无数副面孔，高楼大厦都冷冰冰的，而这里充满了烟火味。

路过家包子店门口时，黎楚突然开口：“停一下车。”

在这小巷车开的本就不快，虽然不明白她要干什么，陆柏臻还是停了车，侧眸看身边的人。

黎楚推门下车，跑到店前，对正在炸油条的中年妇人喊：“阿姨，两屉灌汤包两杯豆浆打包，那个小咸菜要一点，多放那个辣椒油…”

妇人抬头，看摊边小姑娘。

被披散头发半遮掩的小脸格外精致，身上就穿着普通黑色卫衣，但通身清冷淡雅的气质，还有身后那辆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不是多话的人，把油条捞出来，擦了手给她打包东西，笑里满是和善：“小姑娘真靓！”

黎楚扫过旁边摊上坐着吃早饭的人，唇角微微勾起：“祝阿姨生意兴隆。”

“二十三块。”妇人把东西递给她，笑呵呵的：“借你吉言。”

没有现金，黎楚掏出手机扫码付款，提着东西回到车里。

她脸上还带着笑。

是发自内心，陆柏臻从没见过的那种笑容。

黎楚把包子放在前边打开，把豆浆插上管递给他：“我买了两份，给你带了一份。”

应该放了很多糖，隔着点距离都闻到热烟里的甜文，陆柏臻默了一瞬后，收回视线启动车子，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不能吃东西。”

黎楚：“…”怎么忘了这回事…

回神后，她感叹一声：“那真是可惜了。”难得好心给他带。

收回来自己喝了一口，浓郁豆香在嘴里蔓延开，跟她在谷山城上中学时，街头阿姨卖的味道一样。

包子小巧玲珑晶莹剔透，皮薄的能看到里边的肉，滚烫的汤汁溢入嘴中，鲜香无比，有一瞬仿佛回到了以前和乔知路上买早餐吃着去学校的时候，黎楚满足的眯了眯眼睛。

包子豆浆的味道在整个车里蔓延开，陆柏臻把窗户微微摇下一点：“你很喜欢吃这些东西？”

“也不是很喜欢。”黎楚心情好，难得多说了几句：“就是很久没吃了，有点怀念。”

车子没驶出多远，后视镜还能看到那家店外摆的招牌上名字：蔡记包子铺。

陆柏臻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加速追上前边的车，进了一座有着铁门的大宅院。

六点，天边泛了红。

黑甲车直接开进车库，许万里让胡易先把人弄进地下室，自己把染味的外套脱了，只穿着件白短袖出去找陆柏臻。

见他过来，黎楚把另一份她吃不下的包子豆浆递过去：“刚买的早餐，还热着。”

许万里：“？！”给他买的早餐？

这还是那个平时话不多，浑身散发冷肃清冷神秘的少女吗？

下意识看了眼车里坐着没动的人。

但连个眼神都没接收到。

把他小动作敛入眼底，黎楚挑眉：“怕我下毒，还是你也不能吃东西？”

许万里怎么敢怀疑她下毒，有些结巴：“就是…有点…受宠若惊…”

“你不吃给别人。”黎楚急着去看st17他们，把盒子往他怀里一放，转身就进了大仓。

许万里闻着怀里包子散发的香味，视线落在车里：不明所以：“爷…”

陆柏臻下车，站在车门前，扯了扯毛衣领口，一字一句，音线冷沉：“这是她买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