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败露后陈玉堂便打算将计就计,故意被擒,好找时机去太守府杀人。
不得不说,陈玉堂计算得很缜密,想来若不是实在没办法去太守府杀人,他一定不会用这样的办法。
但无疑他成功地骗了所有人,包括顾辞也几乎没想到这一点。
张大三连夜被无罪释放,苏静芸被请去了张家,禾晏被秦禾风看着回了自己的房间,顾辞将房门关上,转身便见薛易自后窗入内。
他见顾辞简单地收拾了下行礼,低声问:“大人准备回京了吗?芪”
顾辞点头,他迟疑了下,转身道:“陈玉堂的尸身……”话至一半,他忽而缄默了,陈玉堂杀了那么多人,罪大恶极,是不可能允许家人领走尸身的,再说,陈玉堂也早没有亲人了。
屋内静谧半晌,才闻得薛易低声道:“大人不必为他担心,我想他最后死的那一刻很欣慰。妨”
顾辞蹙眉回眸,见他笑了,开口道:“他活着时背负着仇恨,也是那份仇恨支撑着他活到现在,一旦大仇得报,他也便无心恋世了,就像当初的我。”
而他比之陈玉堂要幸运得多,因为还有顾辞值得他活下去。
薛易转身行至窗边,朝顾辞道:“天色不早了,大人早些休息。”
语毕,他推开窗户跃出去。
顾辞迟疑片刻,才上前将窗户关上,他转身蓦然一笑,每个人都有支撑着才能活下去的东西,他也有的。
所以,他也万分地理解。
…………
张家的案子算是告一段落,翌日苏静芸回来时说,从刑场回来便没瞧见胡氏了,看来是趁乱又溜走了。
张大三对此没有说什么,对胡氏禾晏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那女人严格说来不算坏,但是跟姘夫跑了又太损伦理纲常。
不过这件事张大三都不说什么,她自然也没资格评头论足。
雇了马车离开益州时,秦禾风见苏静芸打算随行很是惊讶。
“顾状师去京城是为了办案?”
他一句话问得苏静芸说不出话来,她怔忡之后,才尴尬道:“我……有私事,不是为了办案。”
“什么私事?”秦禾风又多问了一句。
正在苏静芸不知该如何回答时,闻得禾晏笑着道:“大哥,都说了是私事了你还追着问什么呀!说不定人家心爱的姑娘在京城呢!顾大状,是不是?”
苏静芸被说得脸色一阵铁青。
秦禾风果然没有再追问,禾晏上马车时经过苏静芸的身边,她压低了声音道:“不必谢我,我不是帮你,只要你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也能遵守我的。”
“小晏!”
身后传来秦禾风的声音,禾晏回头笑道:“大哥,我来了!”
待苏静芸也上了马车,秦禾风刚拿起了马鞭便见禾晏走出来道:“大哥,敢了一路的车了你也累了。”秦禾风还以为她要出来赶车,却不想她竟然道,“让大人赶车吧。”
她说着,回头冲顾辞笑道:“大人也该些男人该做的事,对吧?”
顾辞无奈一笑,禾晏心里存的什么心思他自然明白。
不过秦禾风却以为自己妹子懂得心疼自己,别提有多开心,忙转身将马鞭交至顾辞手中,道:“那就有劳丞相了。”
苏静芸两只眼睛撑得老大,见秦禾风在自己对面坐下,她靠近禾晏,咬牙道:“你什么意思?”
禾晏耸耸肩,道:“这一路都是我大哥赶车,难道他不能休息休息吗?再说了,这里就他们两个男人,难道要我去吗?”话落,她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忙尴尬笑道,“呵呵,对不起啊顾大状,我把你给忘了。不然,一会儿你去把大人换进来?”
苏静芸此时是敢怒不敢言。
倒是秦禾风突然问禾晏:“他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禾晏蓦地一怔,苏静芸已接口道:“顾大人私下告诉我了。”
秦禾风点了头,却仍是疑惑道:“怎么顾状师的风寒还没好吗?”
苏静芸抬手碰了碰脸上的面纱,她如今女扮男装其实可以不带面纱,她只是怕秦禾风认出她来,眼下无奈,只好赔笑道:“是啊,呵呵,咳咳。”
…………
珠帘轻俏摇曳,纤晨扶着太皇太后的手出来。
容祁起身行礼道:“皇祖母。”
太皇太后示意他坐下,随即才开口道:“昨日皇上来,哀家让纤晨回话说已歇下没有见你,哀家确已睡下,但也因为魏王之事想要考虑。”
容祁接过纤晨递过去的茶盏,抿了一口道:“皇祖母以为朕该如何处理四叔的事?”
太皇太后神色严肃,半晌,才开口道:“虽说魏王尚未谋反便被一网打尽,但存异之事不可有,皇上若不杀一儆百,日后如何治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