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奴隶皇子 大周皇安城郊，乌衣巷口，一座简陋茅宅正评听着风雨。
“叮叮当当”，破碎的院内传出一阵节奏匀称的打铁声。
“九皇子，吃饭啦！”
一个头戴木钗，身着土布裙杉的十三四岁少女端着两个黑陶大碗从茅屋走了出来。少女面容黑黄，身形消瘦，容貌普通，只有一双眼睛黑如点墨，灵动非凡。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袭麻衣，闻声后丢下大铁锤，阔步走向院内桂树下的石桌。
“流月，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九皇子，你见过皇子向我这样落魄的吗！以后叫我飞云，周飞云。”
少年分开额前纠结的黑发，露出了刀砍斧剁般刚毅的脸庞，端起碗开始大吃起来。碗内黑绿交杂，是少女流月用一些肉糜和野菜熬的面粥。
流月咬着小指头沉默了半天。
“可你就是九皇子啊！”少女叹了一语，开始小口细嚼慢咽地品着菜粥。
周飞云仿佛没有听到少女流月的叹语，几大口吃完粥后走向放置铁锤的院角，扛起一捆剑坯，大步走向门外。
“送完剑坯我会去大荒山打两捆柴，晚饭时再回来！”少年笔直的身影消失在乌衣巷口，只留下了周飞云高亢的话语声。
正午的太阳好像要嗮裂整个大地，拼命的洒落炽热的光芒。皇城的禁军三五一群地将自己堆在了城墙下的阴暗处，整条皇安城主道只有不多的商贩行色匆匆。
周飞云来到了皇安城西的皇家锻造处，卸下剑坯，管事的一个老宦官仔细检查了一遍剑坯，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丢给了少年。周飞云数了一下铜钱的数目，皱起了眉头。
“张公公，数目不对，少了七文钱。”
“宫里的采办司就给了这些。”张公公趾高气昂的狡辩了一句。
周飞云仔细的揣好铜钱，转身突然一把掐住了张公公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
“你这个阉狗，你猜我如果将你打死，我那个皇帝叔父会否让我于你抵命？”
少年的声音很冷，双目忽然变成了蓝色，但马上一闪而逝。
张公公挣扎着从怀中又掏出一串铜钱，丢在了周飞云的身上，周飞云抓住铜钱，扔下了张公公，昂首走出了锻造处，身后传来张公公隐约的和骂声。
周飞云在集市上买了一只烧鸡，又辜了一葫芦酒，走出了城门。
大荒山在皇安城东，名为大荒，其实并不荒凉，山上反而布满了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树。传说上古人皇大荒帝君凿阶采药于此山山顶，因而得名大荒。
周飞云来到了大荒山脚处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庙门前正席地坐着一个面黄无须的老人，听到周飞云的脚步声，老人睁开了浑浊的双眼，奇怪的是眼神却格外犀利。
“你小子今天来的有点儿晚，哪家姑娘把你缠住了！”
周飞云把烧鸡和一葫芦酒递给了老人，直接盘坐在老人身边。
“陈台爷爷今天遇到了什么高兴事儿，打趣起了小子。”少年望着远处的大山，满眼的憧憬。
陈台喝了一大口酒，不舍地放下了葫芦。
“我护了你十年，教了你八年，也该走了，不然唐贯该找上来了，你长大了，我也算完成了你父亲的嘱托。”
周飞云猛地站起身，不可思议的盯着老人。
“陈台爷爷，您就这么一走了之了。您不是说还要让我为你养老送终吗？”
陈台听到周飞云的话后唏嘘不已。
“不过一句笑谈罢了，当年我和同乡唐贯因家乡闹水灾，为了活命就一起来到皇安城入宫做了宦官，我被分配到你父亲身边，而他则成了你叔父周佶的随身小厮，那会儿你叔父还不是皇帝，只是一个比较得宠的王爷，要不是你父亲执意娶你出身奴隶的母亲为正室而被大周前仁宗皇帝贬斥到了北疆，这会儿没准你已经成了太子。”
周飞云握了一下拳头，脸上的表情却很风轻云淡。
“您始终没有告诉过我，我的父母为何会战死北疆！”
陈台看了一眼周飞云，心下无限感慨。
“你长大了，有些事儿我也不瞒你了，当年你父亲虽说被发配到了北疆，可是仁宗并未另立太子。大周自太祖周胤以武得天下，以文治天下始，儒林的权势就节节高升，到了仁宗时儒党更是全面把持朝政，武备荒驰。你父亲见四邻胡蛮开始觊觎九州，准备重修武功，整顿军治，这严重损害了儒党的利益，他们便买通北疆玄武城城门官李甫，又联系了北方尔玛部族，趁着李甫打开城门之际连夜攻入了玄武城，你父当场战死，你母蹈城自尽，因此你叔父这个亲近儒林文人的皇子才登上皇位。”
周飞云深吸了一口气，“他们都该死，那李甫今在何处？”
“事后一年，李甫全族一夜之间被神秘势力夷平了，李家也被大火烧了精光，我想大概是儒党之首现今宰傅程元长所为。”陈台喝了一口酒，叹息了一番人事无常。
“陈台爷爷准备去往何处？”周飞云关心的看着陈台。
“往事如烟，我也该回老家看看了，我教你的天罡金身诀你练到什么地步了？”陈台对周飞云问了一句。
周飞云思索了一番，“已经到了人位八重，我想下个月的月圆夜就可以到人位九重了。”
“很好！”陈台心下大慰，“你下个月圆夜来到此处，达到人位九重后立即打破神像头颅，到时自然知晓一切，在此之前不可轻动，切记！”
周飞云提着两只草鸡，挑着两捆干柴，在日落之前赶回了茅草屋，流月早已等在大门前心焦不已，看到周飞云回来，高兴的接过两只草鸡。
“九皇子，晚饭我已经做好了，刚才宫里的唐贯总管来找过你，我说你进山打柴了，他留下了一百五十文钱，说是下个月的月例，他怎么亲自来了，往常不都是小公公们过来送例钱的吗？”
周飞云皱了一下眉头，“不必理会他，我饿了，咱们先吃饭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