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南去北望草木深 第二天一大早，流月尖叫着将周飞云推醒了。

“九皇子你快出来，小龙鳞马长角了！”

周飞云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打了个哈气，跟着流月来到了饲养小龙鳞马的临时马厩。只见到小龙鳞马精神抖擞地吃着流月放入槽中的嫩草。

小龙鳞马看到周飞云过来，欢快地叫了一声，马头贴在王杰身上，十分亲热。王杰仔细观察了一下龙鳞马，发现马头上左右两边的脓疮不见了，在原处生了两只小小的红色鹿角。这让周飞云感到了无限的欢喜。

其实周飞云昨日里挑选龙鳞马的时候，依据《牧伯马经》所述，发现头上长有疮疖的小龙鳞马很可能是龙鳞马皇。龙鳞马皇在龙鳞马族群中简直是万中无一，而且龙鳞马皇身具一丝龙祖血脉，遭天所妒，要想成长起来简直是千难万阻，因为培养龙鳞马皇的条件太过苛刻了。首先，你要在马皇幼年时便要遇到，否则随着时间点流转，当马皇逐渐长大时，它的血脉会随之退化，直到变为普通的龙鳞马；其次饲养者要身具龙血，以自身血液为龙鳞马皇开启血脉，而且身具的龙血越强大越好，被激发了血脉的龙鳞马皇会在成年后长出翅膀，飞翔九天，同时谁为龙鳞马皇开启了龙祖血脉，它就会奉谁为主，至死不渝。

周飞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只是依据《牧伯马经》赌了一把，没想到还真让他得到了一匹千载难逢的龙鳞马皇。

“流月，这件事谁也不能告诉，包括林香君林姑娘。”周飞云说的很郑重。

流月用力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吧，九皇子。我谁也不会告诉的。”

周飞云扯了一块破布条，将马头包好，只露出了小龙鳞马的眼睛和嘴巴。

“流月，你说我们给小马起个什么名字才好？”

流月咬着手指思考了半天，然后抬起头满含期待地看着周飞云，“九皇子，我们就叫它寒星吧！我记得九皇子曾经作了一首秋日写道：霜落邗沟积水清，寒星无数傍船明。菰蒲深处疑无地，忽有人家笑语声。月团新碾瀹花瓷，饮罢呼儿课楚词。风定小轩无落叶，青虫相对吐秋丝。连卷雌霓小西楼，逐雨追晴意未休。安得万妆相向舞。酒酣聊把作缠头。前日里我把这首诗念给林姐姐听，她长吁短叹了半天，最后我把你写的手稿给了她，林姐姐才开心起来。”

周飞云也不知道该怎样评价自己这个陪伴长大的侍女，看到她清纯的目光，也不忍拂了她的心意，“就听你的，以后小龙鳞马就叫寒星。”

流月开心地跳了起来，小龙鳞马可能也十分喜欢寒星这个名字，在一旁也欢快的跳了几下。

周飞云昨日从武备库拿出的那三样兵器其实也不是凡品，它们是大夏皇朝时期著名的工匠烛庸子用一条黑蛟龙所铸造，相传这条黑蛟龙在朔河兴风作浪，被大夏国开国皇帝夏羽擒杀，命工匠烛庸子铸成一弓一剑一枪。弓身用的是玄铁，弓弦用的是黑蛟筋；剑身用的是玄铁和蛟龙毒牙，剑鞘用的是蛟龙皮；枪身用的是玄铁和蛟龙脊骨，枪头用的是万载寒铁和蛟龙独角。烛庸子铸造好三样兵器后又把它们放在蛟龙血中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这才终于大功告成。几经风雨和岁月变迁，这三样兵器无意间被大周开国皇帝周胤所得，周胤将他们收藏进了皇家武备内库留待子孙后辈。如果周飞云不是成就龙身的话，他也感应不到三件兵器上龙血的气息。

又过了一个月左右，周飞云特地入宫见了徽宗周佶，领取了周佶允诺的二百两银子，可能赶上周佶心情正好，他又额外给了周飞云两匹上等的金丝绸缎和十五两金锭。

周飞云拿到这些钱物后首先找了皇安城中的一个裁缝，用两匹金丝绸缎给他和流月各做了四五身衣服，接着他又花费四十两白银买了一头黑背牛和一辆配套的大牛车，最后周飞云采购了五十两银子的粮食，熏肉和其它各种吃食，至此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完成。准备好这些事物的第三天黄昏，周飞云带着流月，赶着牛车，牵着寒星，优哉游哉地出了皇安城，沿着官道向南方的荆州行去。

刚出城走了不到五里，周飞云发现前方官道旁边停靠着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是由两匹高大的龙鳞马牵引。周飞云走近马车，两匹成年龙鳞马看到寒星均低下了头，表示臣服，寒星哼了一声，独自跑到路边开始啃食青草。从马车上跳下两名年轻女子，正是林香君和她的贴身丫鬟小兰。

“你们怎么在这儿？”周飞云有些吃惊。

林香君向周飞云盈盈行了一礼，“奴家听闻九皇子要去荆州看海，奴家思来从小到大也没看过大海是什么样，当下便卖了媚香楼和画舫，跟随九皇子一起出门去看看。九皇子不会不欢迎奴家吧！”

周飞云转头瞪了一眼流月，流月吐了吐香舌，跑进了牛车里面并放下了车帘。周飞云没有办法，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们要愿意就跟上吧！”

周飞云拉着牛车，牵着寒星，继续向南行去。林香君微笑着拉着丫鬟小兰进了马车，挥鞭跟着周飞云的牛车继续前行。

此时六月里山花烂漫，和风习习，好不叫人陶醉。

夜幕落下，周飞云等人在一处村落停下，因为荒村狭小，只有一家野店，周飞云打了两葫芦清水，又在野店里买了几个馒头，切了两块熏肉当菜，和流月在牛车里吃起了晚饭。林香君让野店的掌柜煮了三碗葱油素面，其中一碗端给了流月，主仆二人躲进马车里，算是应付了一餐。

饭后，流月和小兰一起吃着林香君带的酸梅蜜饯，而林香君则找上了周飞云，开始轻声抱怨，“你为什么对我如此冷淡，难道是因为我出身歌妓？可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周飞云多少有些明白林香君的心意，看到满脸委屈的林香君，叹息了一声，“我也不比你高贵到哪去，之所以不愿意理会你，实在是难以承情，怕贻误了林姑娘。”

周飞云起身坐在牛车上清唱了起来，“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碧纱窗下水沈烟。棋声惊昼眠。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玉盆纤手弄清泉。琼珠碎却圆。”

林香君听着清婉的歌声，不由地有些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