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渐层不像宋臣年家里那只猫一样,一点都不怕生,见到他不仅巴巴地凑上来,尾巴还会一颤一颤地擦过他的手腕,湖绿色的眸子满是澄澈与信赖,很容易让人激起保护欲。
商诀把它养的很好,皮毛油光水滑,不像宋臣年家里那只胖的吓人的布偶浑身肥肉,也不像校门口那几l只流浪猫一样轻飘飘的,抱起来小小的一团,可爱又惹人怜。
过了好一会儿,郁绥察觉自己正常了一点,才把金渐层从自己的身上放下来,缓慢地挪动腿,往床下走,全程都是背对着商诀的。
他原本是想从阳台那边直接翻回家的,但商诀这人霸占着阳台那边不动,他实在不好意思大喇喇从那边经过,只好边走边和商诀嘱咐:“那什么,我要回家了,你别送我。”
他反复强调:“两步路而已,你千万别送。”
身后竟真的没再传来阻拦的声音,郁绥纳闷回头,感觉这不太像商诀的一贯作风,就见商诀四平八稳地坐在地上,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他眼里噙着很淡的笑意,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商诀缓慢开口:“绥绥,记得带走你的花。”
郁绥慢吞吞地“啊”了声,脑海里依稀划过什么乱七八糟的影像。
他闹着要商诀背他、缠着人在街上摆摊、还有赖在对方身上给他送花的画面赫然闯入眼底,清晰得难以言喻,连一点颜色都没退却。
这下好了,不用监控,他自己就全都想起来了。
“不,不用了。谢谢,啊不再见。”
郁绥的脸唰得一下红了,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层绯色,跑得慌不择路,别说花儿了,连自己的衣服都忘了换。
一口气跑到楼下,郁绥忙不迭开了锁,将自己关进了洗手间,用凉水冲了把脸,心脏这才没有方才跳动得那么厉害了。
他以后绝对不会踏足商诀的家一步。
郁绥抬头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脸,无声唾弃了一下自己。
……
隔壁,商诀家。
端端正正坐在地上的商诀终于扒拉开了自己的被子,舒展了一下两条被迫蜷曲的长腿。
看到金渐层试探地跳下床,走到自己的跟前,还想跳上来要抱时,商诀倏地伸出手,拎起了它的后颈皮。
和他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地“喵”了声。
商诀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到它身上,将它提高,与自己视线齐平,懒懒道:
“你倒是挺会挑时候钻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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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真的,他也帮不上你什么。就他那点破烂成绩,不烦你就不错了,咦,你是不是嫌他烦啊。”宋臣年扭头看他。
郁绥打着保卫萝卜的一顿,眼神猛地一飘,手里的宠物放错了位置,白白浪费了一个技能。
商诀正在数学组里和数学老师讨论竞赛题的事情,正逢大课间,大家刚跑完操,身上热烘烘的一片,都跑去楼下的超市买冰水了。
身边没有其他人,郁绥的话卡在嗓子眼里绕了几l圈,都没想到该怎么解释。
他该怎么说,说觉得尴尬,还是说觉得别扭。
但更多的应该是丢人吧。
要是没记错,他好像还趴在商诀的肩上哭了。
黑色水性笔在郁绥手里转了一圈,他眸光闪烁,觉得心烦意乱,也没回答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随意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要去上洗手间。
宋臣年不疑有他,让出了一条路。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口,试图让身上的汗意快点消散,有些犹豫要不要让郁绥顺路帮他带瓶冰水回来。
谁知一转头,郁绥早就不见了踪影。
事实证明,古往今来大家总容易在洗手间听见什么爆裂性八卦并不是谣传,毕竟有些人的嘴比厕所还臭,如果不在洗手间讲这些东西,走到外边一张嘴,估计就
() 能把身边的人熏过去。
一中的跑操实行的是分段错峰制,高三时间最紧,最先下去,跑到第二圈的时候高二的学生才会进场,等到第三圈离开的时候,再由高一接替。
是以一般来说,学校里的那几l个超市并不会造成拥堵的景象,大家井然有序地排完队,回到教室时,恰好可以赶上自己教学楼里的上课铃。
但也有一些学生喜欢讨巧,会在其他年级上课或者跑操的时候,跑到对面的楼层的洗手间里解决,这样既不用排队还省了时间。
实验班的教室恰好在两栋教学楼之间,去哪边都很方便,所以赵天琪一行人跑完操,都会习惯性地跑到高一这边来。
恰巧今天高二这栋楼的卫生间堵满了,郁绥又心烦,也径直去了高一的教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