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九十七话 征战 深夜,妙砚坊前。
太史郁站在街道的对面看着红灯绿柳、莺莺燕燕的妙砚坊,心中很是踌躇。
这几年当中,自己与何沧泯、王镰等人也去过几回妓馆,太史郁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确实需要时不时地排解一下内心的寂寞,但他清楚地记得当年师父对自己说的话——绝不能纵情声色,况且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太史郁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致去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自己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这是太史郁对自己的评价。
不过太史郁很快就会知道,这意志坚不坚定,很大程度上是要取决于女子是否优秀,想做柳下惠,没那么容易。
门口的****很早便注意到了在街对面徘徊的太史郁,太史郁曾经与王镰来过几回妙砚坊,因此****认得太史郁,他见太史郁不断地向自己的方向眺望,便小跑着来到太史郁身前,笑着说道。
“有大爷,今天是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这外面寒气重,大爷进坊小酌几杯可好,不瞒您说,前两天刚刚调教好的一批雏儿已经开始见客了,大爷何不挑几个顺眼的在旁伺候。”
****一边说着话一边连拉带拽地将太史郁推进了妙砚坊,太史郁也不再扭捏,随手赏了****些银两,说道。
“今天我来有别的事,将吴妈妈请过来,我有事情和她说。”
****得了钱,自然是满心欢喜,急忙奉承道。
“大爷您稍坐,我这就去请。”说完一转身快步上了二楼。
时间不大,一个花枝招展的妙龄少妇便款款而来,这妙砚坊的吴妈妈与普通妓馆的老鸨子不同,此人原本是北天十万山一名艳名远播的伶人,青菖城最大的倡馆“尚言清叙”曾经出过一本画册,名字叫“小筑别册”里面图文并茂地记载了当时最有名的二十二位怜人,这吴妈妈就在其中。后来因为得罪了青菖城的老城主无奈逃到了赤贫镇,那赤贫镇本就是中州最大的烟柳之地,吴妈妈凭借着无双的容颜以及高超的琴艺更是让众多富贵公子们趋之若鹜,一时间风头无量。
可短短两年之后,这吴妈妈便被神秘人花重金将身子赎了出来,后来吴妈妈辗转多地,如今落脚在这兴屠镇中,不过从此吴妈妈不再做这皮肉生意,而是帮着砚罗刹管理这间妙砚坊。
就见吴妈妈笑面如花,来到太史郁身前,款款说道。
“有大爷,您找奴家所谓何事啊,我这手中可是刚刚调教好……”
没等吴妈妈说完,太史郁便将手中的银两递了过去,沉甸甸的银坠子入手,吴妈妈更是喜上眉梢,用款款柔夷轻轻抚摸着太史郁的面庞,笑着说道。
“公子真是个有心人,公子有什么事,尽管说来,奴家一定尽心尽力。”
太史郁轻轻拂开吴妈妈的手,笑着说道。
“在下今日来是有事找砚罗刹姑娘,劳烦妈妈去通禀一声。”
吴妈妈一听,眼神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就见吴妈妈挽起太史郁的手臂,小声说道。
“公子随我来,切莫生张,我这就带您去见我家主人。”
太史郁跟着吴妈妈快步来到二楼,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二楼最里面的一间雅间门前,吴妈妈此时松开太史郁的胳膊,笑着说道。
“公子,我家主人就在这里,您进去吧。”说完吴妈妈冲着太史郁意味深长地一笑,轻敲房门,说道。
“主人,您之前提到的您的那位故友来了,现在正在门前。”
不多时,里面传来了幽幽的应答之声。
“请公子进来吧。”
太史郁深吸了口气,整理了整理衣服,轻推房门,来到屋中。
这房间要比太史郁想象中的还要宽敞,里面桌椅床柜甚是齐全,就见屋子正中放着一张黄杨木制成的八仙桌,桌子后面靠着北墙处放着一张四花探顶鎏金紫罗拔步床,床幔床帏均是猩红色的晋炀绒棉所制,太史郁顺着床帏看上去,就见砚罗刹正半卧于床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把玩着身上盖的锦缎,那锦缎也是猩红颜色,看上去应该是西霜寒疆特有的流水云丝纺织而成,这种丝织成的锦缎不仅薄如蝉翼,而且还有清浊去火的功效。
砚罗刹盖着它,将自己玲珑的身段纤毫毕现地展示了出来,就见砚罗刹媚眼如丝,深情款款地看着太史郁,太史郁被这眼前的美景惊得有些不知所措,见砚罗刹这样看着自己,太史郁突然窘迫起来,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房内是这副光景,自己打死都不会进来,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真是有些进退失据。不论怎么说,今天是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的,要是不说点什么确实很下不来台,看砚罗刹这意思,自己要是不开口她是不会开口了。
太史郁犹豫再三,只能将头低下,涨红着脸问道。
“砚姑娘你好,在下确有几件要紧的事要问问姑娘,姑娘若是方便,请姑娘移步到桌前,在下问完便走,不再打扰姑娘。”
砚罗刹听完一乐,轻轻打了一个呵欠,款款说道。
“你也看见了,我这才睡下,我这人有个怪癖,入睡的时候最忌讳有束缚,因此这么多年睡觉的时候都是不着一丝的,你若是真想让我到桌子前面去……好啊。”
说完砚罗刹就做了一个掀被子的动作,太史郁一听急忙摆了摆手,慌忙地说道。
“姑娘万万不可,姑娘就这样躺在床上就好,在下就简单地问几句,马上就走。”
砚罗刹看着脸色涨红的太史郁,乐得更加欢畅,笑着说道。
“好啦,你就别装正人君子了,又不是第一回来我这里消遣,前几次你也见你这样拘谨,怎么,我难道还不如楼下的那些小丫头不成?”
太史郁听罢心中冷哼了一声。
“好你个姓砚的,这样挤兑我,要不是有把柄落在你手上,小爷我将你这破馆子连根拔起。”
砚罗刹当然不知道太史郁此时心中所想,接着说道。
“你现在是有求于我,那就要按我的规矩办,我的规矩很简单,能打赢我砚罗刹的才是我的朋友,在没有分出胜负之前,一切免谈。”
太史郁听完心中一阵放松,他明白了砚罗刹的意思,不就是比武嘛,太史郁虽然不清楚砚罗刹功夫的好坏,但自己身负“风移”与“天牢极刑式”两种绝技,对付一个小女子还是有把握的。
但很不幸,太史郁将这件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就见砚罗刹猛然一掀被子,太史郁当时就被惊得一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一位粉雕玉琢的赤身美人正向自己款款走来,就见砚罗刹仪容娇媚,体态轻盈,一双凤眼眼光波动,往来蜇人。一掌细腰婀娜婉转,犹如燕转鹰翻,又如弄风杨柳,一双玉腿细嫩留津,轻移莲步,犹如蕊中仙子,这等风流姿态着实让太史郁有些不知所措。
说话间砚罗刹已经来到太史郁身前,缓抬玉手,轻轻摩挲着太史郁的面庞,细声说道。
“当然,这比武有很多种方法,今日咱们两个来个特别的,谁能在床帏之上旌旗高展便算是赢,如何?”
太史郁听完顿时目瞪口呆,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太史郁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邪门的比武。
砚罗刹见太史郁依然毫无反应,眉头便是一皱,佯装吃惊地说道。